人往手术台上一躺，四个小时过后膀胱就会被摘掉。 这是很多肌层浸润性膀胱癌患者最后不得不接受的治疗方法，然而冰冷的手术刀落下前，真的没有争取保留膀胱的机会？其实不然。 每个周一早上，复旦大学肿瘤医院泌尿外科专家门诊前熙熙攘攘，在这背后，有着这样一群医疗工作者，他们拥有全国顶尖的专业知识和手术技巧，但仍在接诊每一位泌尿肿瘤患者的过程中如履薄冰。肿瘤临床医生就是这样，在极力争取完整切除肿瘤同时，更关心的却是为患者抓住每一个提高生活质量的机会。这或许不是普通医生能够兼顾的白月光，却是每个肿瘤泌尿外科医生对自己不敢稍有懈怠的要求。 这就是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泌尿外科的临床医生。 肿瘤医院泌尿外科，设在医院内三号住院楼八楼。在学术带头人叶定伟教授的带领下，从最初三个医生六张床开始，目前已成为国内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辐射面最广的泌尿男生殖系肿瘤诊治和研究中心，膀胱肿瘤专业组的主任医师朱一平教授多年来专精于膀胱肿瘤诊治，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手术技巧，已成为科室的业务骨干。 “膀胱肿瘤如果发现较早，多可通过创伤较小的经尿道膀胱电切手术配合后续灌注治疗得以根治。然而对于一部分相对中晚期的病人来说，膀胱切除恐怕仍是我们不愿去面对但却避不开的问题。切除与保留的抉择，在很多病人心头是难以说出的痛。”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泌尿外科膀胱肿瘤专业组主任医师朱一平举例说。 随着手术技巧的完善，膀胱切除可以通过腹腔镜或者机器人完成，并不是难以实现的，但膀胱切除对患者后续生存质量和心理的影响却随着手术的结束才刚刚开始。 “手术技术的完善和改进提高了生存保障，但我们对病人生活质量的要求更高。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完善，如今膀胱切除患者并不象以前完全丧失储尿和排尿功能，我们已经可以熟练地通过回肠或者结肠替代膀胱手术缓解病人术后生活质量问题。我们最怕的是不经充分评估的膀胱切除，一点也不敢马虎，这是对病人和自己的良心负责。”朱一平教授说。 通过对患者肿瘤分期和体力状况的充分考量，做出最利于患者的判断，到底应该尝试尽量保留膀胱还是积极的进行膀胱切除手术，对患者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颗心、一颗胆、解决病人“膀”徨，在保留膀胱的情况下，对病人的益处显而易见，但膀胱保留会不会将肿瘤也保留下来，后续会不会复发，需不需要接受化疗等后续治疗，则是患者和医生需要共同面临的风险。加法和减法，每时每刻都在做着斗争，而这些，都依赖于医生完备的知识、熟练的手术技术、同患者共鸣的心和偶尔需要的放手一搏的胆气。 “患者常常觉得到了外科病房只做了被动的接受手术者。人往手术台一躺，麻醉晕过去，然后，他们就回去病房了。隔了几天之后，拿到病理报告，要么开始化疗，要么继续适应手术带来的生活改变。医生除了帮病人开刀，并不会多为病人考虑，甚至有病人觉得医生为了减少后续的麻烦，会不顾患者的考虑采取激进的治疗。”朱一平教授说，这个误解不仅在普通市民中存在，也存在于一些同行学科。其实，术前对患者的交流和完整了解极其重要，所有病人接受的手术方案都是由多位医生经与患者共同商讨，详细讨论后做出的，这对于患者至关重要。没有对患者充分的负责和自身坚实的实力，就没有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就谈不上医者的良心。 近期，朱一平教授在门诊中收到了一面来自患者的锦旗。 意料之外，有着特别的感动。 原来，这面锦旗来自一位七旬老人。“当天上午，这位老先生一个人来门诊作术后复查和后续治疗，眉宇间的激动和亲近可以看出他对朱教授感激的深切。”原本就对这位老先生印象深刻的朱教授见到这位患者也流露出仿佛对旧友般的关切。 原来这位老先生去年元月就因血尿在外院就诊过，医生对他进行了详尽的检查，CT结果却向这位老人猝不及防的砸来了噩耗，多发的、最大达到53mm的膀胱占位，多家医院的医生向他解释，考虑膀胱癌的可能性极大，肿瘤体积大，建议切除膀胱。这对于这位平时身体健康的老人家来说，既难以置信又深感恐惧。想到手术要摘除膀胱，日后的生活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小便失禁、生活时刻需要家人照顾，这位自强的老人难以接受，但肿瘤不除，生存又将受到威胁，他陷入了彷徨。最终老先生通过咨询和考量，带着充分的信任于去年元月慕名来到了朱一平教授的门诊。 朱教授看着病人的CT结果，不免眉头微蹙，肿瘤多发且体积较大，仅从影像结果考虑，难以做出精确的判断，肿瘤是否已经侵及肌层，膀胱是否还有拯救的机会，如果保留膀胱能否做到肿瘤完整切除，术后复发和进展的几率有多大？ 这些疑问在朱教授心头萦绕不去，从风险本身和自保的角度出发，或许切除膀胱是一个略显激进却相对保险的决策，但了解患者的诉求后，面对老先生殷切的目光，仔细查阅了相关案例、完整阅读了患者的各项检查后，朱教授却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策——可以尝试为这位老先生保留膀胱。因为在肿瘤医院做的多参数的核磁共振结果显示：膀胱肿瘤有可能没有侵犯肌层。 第一次经尿道膀胱电切手术如期而至，老先生略带忐忑，但更多的却是对朱教授手术技术的信任。通过一小时的奋战，手术顺利结束，接下去是等待病理报告的煎熬。术后一周，病理结果终于出来了，肿瘤浸润至固有层，肌层未见癌浸润，这仿佛向患者做出了赦免一样，老先生欣喜万分。但朱教授还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向患者解释了第二次电切手术的必要性，以确保肿瘤得到完整切除，老先生欣然接受。第二次手术结束了，术后病理结果也印证了朱教授的猜想，切缘阴性，老先生的膀胱最终是保留下来了。 老先生用送锦旗这种朴实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朱一平教授说，锦旗是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胆大技娴 解决解决病人“膀”徨
一次谈话出自对病人病情的牢牢掌握
一面锦旗 传递出寒冬里的暖意
